【楼诚，庄季，微凌李，谭赵】请你相信，我真的爱你（三十七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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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启平到办公室没有看到凌远，只好先回去对护士安排“我再换一种抗生素，你注意留心这个病人。”
庄恕在办公室看病历，突然听到敲门声，抬头看到脸色凝重的凌远，听得他开口就说“你把手里的事放一下，跟我一起去急诊看一个病人。”
“什么情况？很严重吗？”庄恕起身往外走。
“高热，呼吸困难，肺脓肿，侵蚀了血管。同时有胃肠道感染，关键是……”凌远停了停，压低声音，“HIV阳性。”
庄恕一怔，在这情况下来了HIV阳性病人，他不禁皱起眉头，忧心忡忡，两人来到急诊观察室。
患者是一名四十来岁的男病人，他躺在病床上，呼吸急促费力，口唇发紫，诊室内，陈绍聪和急诊护士长都在白大褂外罩了一层防护服，戴了双层手套。
陈绍聪翻看着检查单，指着片墙上患者胸片上的一片低回声影给他们看，病床上的病人突然一阵挣扎，一个挺身呕吐起来，呕吐物喷射状地溅了一地，陈绍聪立刻抢上去，帮他抬起上身，护士长把痰盂拿起，两人扶着他吐了一阵，他依旧呛咳，脸咳得血红，呼吸更是困难，过了许久，呛咳才渐渐停下来。
庄恕戴上双层手套，穿着防护服，上前开始检查患者，陈绍聪在旁边说道“已经呕吐一次，咯血两次，现在是暂时止血，平稳，但是……”
凌远果断道“最好二十四小时内手术。”看了看手里的化验单，沉吟道“是啊，这没什么可讨论的。”
护士长也从门口进来，压低声音道“院长，传染病医院刚才回复了，他们已经接诊了二十多名各型肝炎和一名艾滋病伤员，早就满负荷没法加床了，而且他们本来也没有做这个病人手术的能力，即使在平时，也是要请我们院专家做的。”
凌远没回答用眼神和庄恕、陈绍聪二人交流了一下，自语道“走，出去说。”
三人走进急诊科办公室，庄恕低头看着手里的片子说道“确实得尽快手术，脓肿离大血管那么近，随时可能大出血，而且脓肿可能会引起毒血症，危险也很大。”
“我知道，这样吧，手术结束先把患者送到传染科隔离病房，让一个传染科护士专门盯着。”凌远揉了揉脑袋。
陈绍聪为难地说“我之前已经联系了，传染科隔离病房已经全满员了，根本加不进去。”
庄恕平和地开口说道“凌远，这不是二十年前了，从手术到护理我们有全套的标准防护体系，手术之后还是先把他放在心胸外科的普通病房吧。”
凌远点了点头“但是有些话我们还是需要说清楚的，现在病人密度这么大，想做到完全保密几乎是不可能的，其他患者和家属一旦知道，一个艾滋病患者距离他们这么近，我们一定是民意的对立面。”
“但是现在，我们不能放弃。”庄恕看了看凌远“先准备手术吧。”
凌远点点头“你，这台手术我找杨帆来给你做助手吧。”
“杨副院长刚刚上了另一台胸腹联合。”护士长有些为难的说道。
“胸外还有谁？”这台手术凌远不得不谨慎再谨慎。
护士长翻着手里的记录“现在还剩……”
“我来吧”傅博文走了过来“而且如果出了什么问题，我来承担。”
“这一点到不劳傅院长担心，我凌远这点事情还是有担当的，既然傅院长主动请缨，那就尽快准备手术吧。”凌远给了庄恕一个眼神。
庄恕见凌远虽然这么说了，但看了看傅博文还是说道“傅院长来给我做助手，有点不合适吧？”
傅博文坦然道“我本来就是仁合心胸外科的大夫，主刀或是助手都是我的工作。”
庄恕却看了看他“傅院长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手术。”话音一落，傅博文有点儿难堪，凌远轻咳了一声。
庄恕依然淡淡地看着傅博文，傅博文沉默片刻道“药瘾中心同意让我回到工作岗位，就证明我现在已经恢复得很好了。”
庄恕微微皱眉，不再说话，转身离开，沉默着走向手术室，傅博文几步跟了上去。
手术结束后，这个病人被安排在林皓病床的隔壁，护士穿着隔离衣，神情严肃地对家属道“你出来跟我去签字，还有一些注意事项要跟你交代。”林欢和病房里的其他伤员、患者及家属看在眼里，都觉得有点异常。
庄恕处理完后续，来到心胸外科护士台 “患者现在安排在几号病房？”
“六号。”庄恕一愣，他当然记得这间于他而言特殊的病房，但随即点点头应了句“好的。”继续低头看着。
“庄大夫，六号房的林皓今天换药时候发现体温升高、脉搏快，半小时内体温升到了三十八点七℃，这是值班医生赵大夫开的血尿常规检查。”护士长说着把检查单递给他，庄恕仔细看着检查单，皱起眉“下尿路感染？”
此时的凌远办公室，赵启平终于找到了凌远，把化验单给他“一个是股骨骨折，从前天开始高烧，一个是髋骨骨折，从昨天开始高烧，都换了两次抗生素，已经用上了四代头孢，还是不退烧，可是伤口并没有见感染。”
“你怀疑？”凌远看着赵启平“我怀疑是那药菌株的感染。”赵启平正了正脸色“而且我的推断无误的话应该是下尿路感染，而且我刚刚来找你没找到，回去的时候才知道普外、心胸外、泌尿外好像都有发现。”
“这可真是按下葫芦起来瓢啊。”凌远在桌子上一叩，沉声道“先加强消毒意识，尽量严格执行所有无菌规则，我这就联系院里展开讨论会议。”
“好”赵启平犹豫了一下“凌院长，胸外科真的接诊了一个HIV的病人？”
“怎么？现在还谈艾色变？”凌远看了看赵启平的表情笑了笑“你放心，我有分寸的。”
胸外病房
“我去看看吧。”庄恕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林皓的病房，简单检查一下“您现在怎么样，有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林皓喘气有些费力“就是心慌，一点儿力气都没有，抬一下小指头都费力，还腰疼。”
看到林欢紧张地看着自己，庄恕轻轻拍拍林皓的手说道“情况有点复杂，我会再做进一步的检查。”
林欢抓着林皓的手轻轻地揉着，温柔关切地道“爸，没事儿，您别担心。手术都挺过来了，会没事儿的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不怕。欢欢，四岁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吗？”林皓费力地说。
“不太记得了”林欢回答。
林皓却问“你是不太记得了，还是不想想起来。”
庄恕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，听到林欢笑着说“什么叫不想想起来呀？妈妈说我那会儿得了病，有一段时间经常做噩梦，说胡话，还爱编故事。”
“你妈那是吓唬你的，你小时候就是爱乱跑，还好迷路。有几次放学不回家，都是我跟你妈妈到处跑了个遍把你找回来的。”林皓慈祥地低声道，林欢的母亲这会儿进来，刚好听到最后几句对话，淡然开口“林欢，我走得急忘了，你去帮我买几个酸奶吧。”林欢应言出去。
庄恕对林皓温言道“好好休息，我再去看看其他病人。”转过屏风，取了一身隔离衣穿上，拿起病历看着，耳边听到屏风另一边传来林氏夫妇的轻声谈话。
屏风后的庄恕静静地听完了他们所说的一切，庄恕始终觉得心情有点难以平复，独自坐在花园石凳上会想着之前的事情。
忽然，一瓶酸奶递了过来，庄恕抬起头，见林欢正拎着酸奶，笑吟吟地看着他。这个笑容，和南南小时候并无二致，庄恕心里一软，笑着接过来“谢谢。”
花园里传来阵阵虫鸣，两个人静静地坐下聊着，氛围温馨。
